于是,《欢乐颂》原本对于女性成长的细腻探索,逐渐演变成爽剧模式。开启了上帝视角的观众,都扮演起自己成长经历中的“事后诸葛亮”,谁都更愿意代入更成熟更睿智更洒脱更优秀的角色。我们对何悯鸿的厌恶,何止是对剧情人设的厌恶?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种厌恶来自于自己成长经历中的每一次尴尬、失误、挫折、懊悔和痛苦,可以抵御深夜醒来脑中闪回社死瞬间导致的脚趾蜷缩,可以用来逃避自己过去的无能、无助和无奈,因为大多数人仍可以在何悯鸿身上找到自己现在的窘境。我们讨厌何悯鸿成长的停滞,因为恐惧自己也在遭遇成长的停滞。幡然醒悟、愧疚悔恨、无地自容……张译在表演中把卫国平的所有情绪汇聚成一滴无声滑落的泪水。《他是谁》中的这一场戏,主角人物完成新生,缉凶故事走向转折,作品主题实现升华,从戏剧效果上说,堪比《狂飙》中那场经典的高启强天台黑化戏。相比以破案为主线的刑侦情节剧,《他是谁》偏重人物刻画,剧情不惜牺牲主角光环、减慢故事节奏,也要让人物完成“见自己”的内心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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